十二号培养皿里的怪物

你好,要和我一起捕捉亡者吗?(ps:洁癖严重)

【佐斩】雪天

今天的狱都仍旧很和平。

换句话来说,不管何时,无论春夏秋冬,这里一直都很和平。

尤其是冬至,这种寒冷有时会安静飘着雪的日子。大家都会适当收拾着闹腾的心,聚在有暖炉的屋子里,各做各的事,各睡各的午觉,或是一起说说话,有时候还会打打闹闹,时间差不多了,就各回各的房,睡觉。

所以当田啮用鹤嘴锄狠狠地砍向平腹对其问候午安时,柔软的长沙发上,佐疫正往咖啡里扔着方糖,膝盖上摊着一本打开的书。坐在他右侧的斩岛将帽子压得低低的,倚着沙发靠背,很少见的在睡午觉。

一旁的木舌怀里抱着雪白的小猫,靠着窗户,时而望望窗外的雪,时而轻笑着用不知从哪里捻来枯黄的狗尾草逗着猫咪玩。

解决完噪音源的田啮也懒洋洋的望沙发上一靠,听着暖炉“噼里啪啦”燃烧的声音,还有小猫因为抓不到狗尾草而发出不甘的“喵呜”声,佐疫很轻的翻书声,最终选择忽视倒在地板上无言抽搐的平腹,压低帽檐,闭上了眼睛。

只有谷裂不知去了何处。佐疫端起还是热腾腾的咖啡,抿了一小口,想着昨天谷裂的夜巡任务是不是有点过于繁重,导致总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谷裂,现在有可能靠着一颗载满积雪的树木打盹——就和今天很是反常的斩岛一样。

佐疫歪头看着睡得很沉的斩岛,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,又啜了一口咖啡,眼里有些掩不住的笑意。

他记得,好像也是这样很是惬意的午后,自己发现了这位多年好友的秘密——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讲,应该也谈不上秘密。

那天佐疫午觉比平常较早醒来,习惯性的头向下探了探,一如既往下铺斩岛的床还是整整齐齐的。他穿好衣服,系好披风,掐着表,用几杯热咖啡的时间,读完了一本薄薄的小说,随后才漫不经心的注意到,原来窗外已经纷飞了小雪。

推开窗,发现原来地上的积雪已经不浅。

就是那一天,因此萌生起散步念头的佐疫,踏着小雪,一个人漫步在树丛里时,因为好奇而循着一条被层层枝叶掩盖,有些隐蔽的而且泥泞的小路走着,直至尽头时,发现了一片银白色不含瑕疵的世界,也望见了那从未所知的深蓝色的湖。

就像在白纸上随意泼洒的蓝墨水,天然点缀的恰到好处。

佐疫小声惊叹这样的景色,但还未来得及走近湖边细看这绝美的风景,却因为不远处背对着自己,坐在湖畔边上,由于一动不动,因此覆了一层薄雪的身影而停下了脚步。

那一刻,周围的景色突然间变得有些熟悉又陌生。

毫无疑问,那个背影是斩岛。

但,又好像可以说不是斩岛。

说是斩岛,那备在腰侧的金切,体型,还有黑色的头发,也只能是他。

准确来讲,那并是不被佐疫所熟悉的斩岛。

说不是斩岛,是因为那并不是执行任务时特别认真的斩岛,不是与亡者战斗时冷静的像一匹狼随时能咬断敌人咽喉的斩岛;不是和大家呆在一起时沉默寡言,但有时会做出与自己表面不符行为的斩岛;也不是和自己在一起时,听着自己说话,眼睛有些发亮,会多说几句话的斩岛。

是因为今天很难得的下了雪吗?还是因为那片有些太过幽静的湖面?在佐疫眼前的,有点寂寞的斩岛。

佐疫不知道斩岛在这里呆了多久,但他猜想着,也许有太多个午休,或是在大家闲暇聚在一起的时候,斩岛他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。可能什么也不做,就这样坐着,不知想着什么事,最终也只是望着那片与他瞳色相似的湖泊,只是那样坐着。

他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,拍拍自己好友的肩膀,像往常一样给予他问候。比如“今天居然下雪,很难得“或是询问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之类的,或者,自己应该把他从这个寂寥的雪景里带走,一起回去坐在暖炉边,泡一杯热可可或是咖啡,烘干彼此身上的雪迹。

但,这样寂寞甚至有些无助的斩岛,是佐疫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
所以他一时间什么都无法决定,只是伫立在不远处,静静的看着安静眺望着湖面的斩岛。

雪一直在下,有点冷,有些迷糊视线,好像没有要停的迹象。

后来佐疫回想起那天,也不知自己看了多久。只记得打破那个画面的,是那只不知何时出现,并且比自己抢先一步先窜到斩岛身边的小白猫,他才反应过来,自己应该有点行动。

那时自己军靴已经沾了薄薄的一层雪,而在不远处湖畔的那个人的军帽,想必也亦是盛了少些积雪吧。

无奈的笑了笑,佐疫迈开步子,喊着已经在斩岛怀里打呼噜的白猫的名字。然后不出所料背对着自己的斩岛,不知是因为冷,还是因为被自己突然的造访而吓到,非常难得的打了个抖。

“…佐疫?”

“恩,是我。”

佐疫说着,拍了下斩岛的肩膀,在他的身旁坐下,伸手摸了摸那只白猫的脸颊,听着它舒服的呼噜声。

“…午休时间结束了吗?”

“还没呢,只是我今天醒的比较早。”

天空还是阴沉沉的,雪花还在很轻缓的飘落。

沉默了一会,斩岛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,他把帽檐拉高,低着头,想了一会,于是侧过脸,注视着对方天蓝色很干净的眼睛,想张口说些什么缓解下这样安静。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求自己回话的意思,和往常一样,只是对着自己笑了一下,随后竖起一根手指头挨在嘴上,用目光示意着那片幽蓝色的湖。

 “这片湖的颜色,好像你眼睛的颜色啊,“佐疫微笑着顿了一下,”非常美。“

斩岛楞了下,似乎没料到佐疫会说这样的话。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话,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窘迫,仍旧和自己说着话。斩岛只能压低帽子,用手指去逗着想用小肉垫玩自己头发的小猫。

即便来过许多次,也像今天一样坐在湖边发呆很久的斩岛,似乎也只是刚刚被佐疫这么一说,才意识到,这片湖的颜色与自己瞳色是多么相似。

不得不承认好友的出现让他乱了情绪,不过也多亏了佐疫,让他从那些不符合自己该想的情绪里挣脱出来。斩岛再次把帽子拉高,将白猫从身上轻轻的抱下来。而后者因为不舍得离开斩岛温暖的怀抱,小爪子刚挨到雪就蹭的一下又钻了回去。

为了避免它的小爪子受伤,斩岛将它勾在自己衣服上的小肉爪小心的取下来,用手把身旁的积雪扫开,然后站起身弯下腰,双手捧着白猫小心的放回地面,但不料似乎被误以为斩岛是在和自己玩,白猫开心的在斩岛身上来回蹭了蹭,又蹭蹭蹭轻巧的从裤腿一直爬到他的肩膀上,喵呜喵呜的叫,很开心的样子。

“你就抱它回去吧,“身后佐疫明显带着笑意的话语传来,”猫咪很怕冷的。“

说罢,佐疫也站起身,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,挠了挠斩岛怀里那只淘气小猫的下巴,

“我们早点回去吧,如果木舌午觉醒来没看到它,他可能会担心的。“

“…恩,“斩岛对上佐疫的目光,但不知为什么很快移开”宿舍里还有咖啡吗?”

“有的,等回去了我给你泡一杯,需要多加点方糖或是牛奶吗?”

“多谢…加点牛奶就好。”

说完,当踏上那条熟悉的林间小道时,斩岛犹豫片刻,追随着前方佐疫的脚步也慢了下来,在那片景色即将淡出自己视线时,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幽蓝色的湖泊。

所以,斩岛不可能会知道,佐疫在那一刻同样回望自己的表情。

那时候的佐疫是什么心情,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。当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拽着斩岛的手腕,步履匆匆的走了好一段路。

佐疫觉得自己好像只是想快点,想快些,无论如何,都要把斩岛带离这里。至于为什么,就连现在坐在难得安静的屋子里,喝着咖啡,看着书的佐疫也没有想明白。

当然,被原地复活而兴高采烈扑向田啮的平腹给不小心碰到,平时十分警惕,这次十分难得并未醒来,反而有些无力倒向佐疫的斩岛,或许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。

也许那滑落在地的军帽,可能会比它的主人更明白一些。

雪还在下,纷纷扬扬,轻轻的,柔柔的。而且窗台外的墙缝,似乎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,已经钻出了一小朵嫩芽。

“如果就这么让斩岛枕着直到醒来,你的肩膀可能会酸痛好一会。“木舌抱着小猫坐回沙发上,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就饮了大半杯,然后看着因为被吵醒心情很是烦躁的田啮,以及不停道歉但最后还是被狠狠的揍了一顿的平腹,忍不住发笑。

佐疫合上书本,“我倒是没什么事,”笑着说道,“只是斩岛也不知道为什么,今天特别反常啊。“

“那倒是,“木舌捏了捏白猫的肉掌,将已经有些折断的狗尾巴草放在桌上,

”不过这种状况下他居然还能睡得着,很难得会这么贪睡啊….啊,这不是谷裂吗,欢迎回来,以及…为什么身上这么多积雪,还有树叶?“

“没什么事,“抖了抖身上的积雪,谷裂将帽子一摘外套一脱,大步走到角落里的橱柜,在里面翻了一会,不过并没有翻到自己所期望的东西,于是边扭过头问道,

“我嘴巴有点渴,还有茶叶吗?咖啡也可以。“

“咖啡的话,我的寝室里有,“佐疫笑着回答道,同时调整了下姿势,让斩岛睡得更舒服些,

”不过我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行动,如果不介意的话,在左手边柜子的第二层,谷裂你自己去拿吧。“

“啊,也可以。“

“咖啡?!我也要去我也要去,翻柜子什么的感觉好有趣!田啮你要喝咖啡吗?我会帮你多加点糖还有牛奶的!“

看着无论何时都充满活力的平腹,木舌笑着,有些无奈的提醒着,“平腹你有点太大声了,斩岛在睡午觉呢。“

 “也可以….不过你要是再敢给我再糖盐不分,我就把你给剁了然后埋了,”田啮提起帽檐,似乎想到了什么,皱了皱眉头,“啧,不过那样还要挖洞,好麻烦。”

“还是要稍微有点活力啦,田啮。”木舌拧开酒瓶盖,喝了一大口,似乎已经有点醉意,

“不过话说回来啊,佐疫,你和斩岛,感情真好啊,”说完,含笑继续逗着那只小白猫,“就像我和小白一样,对吧?小白…诶诶诶,别抓别抓,会疼会疼…“

佐疫没有回答什么,喝完最后一口咖啡,舒服的呼了一口气,望着窗外,想着要不要把已经睡了好一会的斩岛喊醒,两个人一起去外面散散步什么的。

毕竟,难得的下雪天呢。

谷裂和平腹有力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,平腹咣当一下撞开门,还未说话,室内便先荡着一阵咖啡豆的清香。

斩岛眼皮动了动,佐疫稍稍弯下身子,将那顶军帽拾起,轻轻的扣在斩岛的头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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