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号培养皿里的怪物

你好,要和我一起捕捉亡者吗?(ps:洁癖严重)

【佐斩】兔子与雪人的胡萝卜鼻子(上篇)

(写在前面的一点话:

狱都的冬天极少下雪的设定,与发生在斩岛身上的事件属于该文中的私设。第一次尝试写正剧向(?),对话还有剧情推动比较生疏,要是有哪里没处理好的地方,可以的话请和我说。

谢谢点进来观看的你。)

 


如果说到冬天,你会想起什么呢?

对生活在狱都的他们而言,可能会说起炉火旁的一杯热牛奶,或客厅里厚厚的,很暖和的毛毯。还有在睡前聚在一起闲聊时,他们头顶上的那盏暖色光老灯。除此之外,绒手套,围巾,制服下的一件轻薄却温暖的衣物等等,这些都是他们最可能会提起的事物。

不过在许多夏日炎炎的日子里,大家怀念起冬季的凉爽时,偶尔也有人会说起在冬天应登场的主角——雪。

狱都的冬天极少能见到雪,更多时候只是阴天骤降的温度,与试图闯入房间的强劲冷风。就像此刻,它从病房未关严实的窗户里钻了进来,快要将斩岛的耳朵给吹冻僵了。

想着关上窗或许能更好的休息,于是他试图坐起来,但体内一阵刺痛让他放弃了这个尝试。斩岛抬起插着输液针的右手,轻微活动手指,上方吊瓶中散发着奇怪气味的液体还剩下一半。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,这个时间点是午饭时间,医院应该没人会在病房外。所以斩岛只能指望待会为他带来午餐的人帮忙将窗户关好。

盯着窗外阴郁的天空,他想着,昨天的晚饭是木舌帮忙带来的,并且很贴心的为自己准备暖身的清酒。早饭则是拜托每日晨跑的骨裂,他将饭盒裹在了暖和的外套中。

那么,待会他的午饭会是谁的任务呢?斩岛记得今天是轮到佐疫,田啮整理上周堆积的文件,也是骨裂与木舌进行房子清扫工作,抹本固定外出采购实验材料的日子。如果是这样,那剩下的平腹自然就会被分配给自己送盒饭了。

斩岛叹了口气,希望贪玩的平腹在途中不要被什么东西给吸引,不然午餐可能就要迟到了。不过他觉得这种天气平腹是很值得信任的,因为这段时间天气都是阴天,室外的温度冻得不行。按他的性子,应该是一路从厨房百米冲刺到病房才对。

但没过多久,当斩岛听见有节奏的敲门声时,他便知道自己猜错了。

因为只有佐疫会这样有礼貌敲门,并站在门口等到自己的回应后,才轻轻推开病房的门。

“久等了,我帮你带来了午餐。”

佐疫将帽子摘下挂在门口衣帽架上,并在斩岛还未来得及开口时,快步走到那扇漏风的窗户前,将其关紧,并拉上了窗帘。

“身体好些了吗?”

“已经无大碍了,不过肋角先生还是不建议我出院。”

“肋角先生上午也很难得与災藤先生一起出去了,不过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。”

“他们早上来过,”斩岛看着吊瓶说道,“这个就是肋角先生让医生帮忙换上的,是之前没见过的药。”

“不过你的状态与前天比起来好多了,”佐疫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,将热腾腾的餐盒打开,斩岛看见里面放着好一些饭团。规规矩矩的三角饭团中混着几个造型奇怪的家伙,比如用海苔贴着鬼脸的,捏的像规整三角形的,比其他饭团要大上一倍的圆形饭团等等。

“今天本来是平腹来送午餐的,但他说想和田啮一起帮忙整理资料,我便代替他来了。”

“午餐吃饭团吗?”

“不是的,因为听肋角先生说你在输液,”佐疫挑出其中一个小的递给斩岛,

“我就提议说要不要一起给你包些饭团,这样一只手也方便吃了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斩岛在佐疫的帮助下坐了起来,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。左手接过有点发烫的小饭团试着咬了一口,内陷是金枪鱼肉,饭煮的很软,很好下咽。

“还要再来一个吗?”

“好,刚刚那个是你做的吗?”

“是的,我还担心你会吃不下,”佐疫笑着说,“你有胃口就好。”

斩岛点点头,默默吃着饭团没有回话。将第一个饭团咽下去时,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饿了。其实今天早上,他身体里莫名的刺痛比之前都要频繁。在换上这个奇怪的药瓶前,他甚至陷入一段无意识的麻痹状态。

醒来的时候,刺鼻的药水味充斥整个房间,他看见肋角先生站在床前,直到确认自己意识清醒后,脸上疑似紧张的神情才恢复了常态。而旁边的災藤则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容,询问自己有没有感觉好些。

这些斩岛都没有和佐疫说。因为他现在确实觉得好多了,没必要让回去还要接着忙工作的好友分神担心自己。

“我去给你倒杯热水,然后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
“麻烦了。”

佐疫起身将桌子上的饭盒收好,拿起杯子轻声关上门。斩岛的病房在高楼,倒热水的地方在一楼,这个来回要花上一会时间。中午的医院依旧很安静,佐疫甚至能听见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嘎吱声。在走廊上,他看着窗外依旧没有放晴预兆的天空,想着要不要在下午的工作结束后,准备一壶热茶来这里陪斩岛说说话。

因为今年冬天格外寒冷。

不过幸好当他捧着杯子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,杯中的水虽不再冒着热蒸汽,却正好是适合握在手中暖手的温度。他正准备敲门,却意外的从房间里听见了肋角先生的声音,

“……因为没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了,明天就交给你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出于礼节,佐疫没有选择站在房间门口听两人的对话,而是先退回楼梯上等待肋角先生离开。

他靠着墙,双手捂着杯子,开始思考肋角先生那句奇怪的指示。为什么说奇怪,是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平时很照顾他们的肋角先生,是不会对还未完全从怪病里康复的斩岛下达命令。佐疫仔细回忆着大家明日的行程安排,确定谁都能代替斩岛。这就更有点猜不透了。

没过多久,佐疫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,于是便从楼梯走出来。肋角看见佐疫的那瞬间有点惊讶,似乎没料到午休时间会有其他狱卒出现在这,但他很快恢复平静。

“是佐疫啊。”

“嗯,我来看看斩岛。”

“不用担心,明天……他就没事了。”

佐疫察觉到肋角提到明天这两个字眼时,明显顿了一下,并且在之后的交流中,也没有与提及将斩岛派出的事。不过佐疫自然不会多问,向肋角简单报告上午任务结果后,便准备回到斩岛的病房。

肋角沉默的听着,不过佐疫从他脸上表情看出,他好像在考虑着什么,所以便静静等待指示。他看着肋角伸手从口袋中掏出香烟,下意识想点燃时想起现在在医院,便将烟收了回去。

他极少会这样忘了规矩。

“佐疫,我有一个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你。明天你与斩岛一同前往上次的废弃学校,捉捕可能潜伏在那里的亡者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若是遇见不一般的存在,必须将它当场消灭。”

这句命令的语气也与以往有着微妙的不同,不过肋角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背过身去,佐疫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
所以他只能暂时将其归为自己的错觉。

肋角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后,佐疫有些歉意的推开门,

“抱歉,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……诶,之前那瓶药已经结束了吗?”

“嗯,刚刚,不对,有人帮忙换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他发现在之后的对话中,斩岛也没有说起肋角先生刚刚来过的事。根据当时在门口听见的那几句对话,佐疫能初步判断肋角先生与斩岛达成了某个约定,它需要对其他狱卒保密。但在看到自己后,肋角先生临时改变了主意。

也就是说,自己中途参与进来不仅不影响那个特殊的任务,而且可能还有利于工作进展吗?

这个变动斩岛一无所知——虽然很明显一瞬间就露馅了,不过佐疫没有多说什么。现在他的思绪有点乱,打算等晚上过来时再与斩岛解释。

“那我准备回去了,晚餐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
斩岛摇摇头,“我都可以,不用再麻烦锥华小姐特地做什么了。”

佐疫将帽子从衣帽架上拿下来,戴好,站在门前又与斩岛说了一会话,叮嘱对方安心养病不要乱来后,才安静的退出房间。合上房间门时,他从门缝里看见斩岛转头望向窗户,从他的侧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,依旧是那副冷静且淡然的模样。

佐疫稍微安心些了,但内心涌出的强烈的不安感,让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。

回到熟悉的工作场所后,为了压制这种不安,他只能专注手头的工作与任务。好在这般转移注意力确实也有效,当最后一份文件归类完毕,太阳西落,他就着一杯咖啡已经快要那份感觉抛之脑后了。

只是抹本的一句话,让晚餐后正在餐厅沏茶的佐疫不小心烫到了手指。

“那个,佐疫,”抹本从门后探出头,小声的说道,

“能不能和我说你中午去哪了?你身上有股我从来没闻过的药水味。”

“我去看斩岛了,这是上午肋角先生和災藤先生带去的药。”

“这样啊,那应该是什么比较稀有的东西吧。”

“可能是,”佐疫吹了吹手指,还好没有烫伤。他将注满热茶的保温杯盖子拧紧,从餐厅走了出来。路过客厅时他想起了什么,向缩在暖炉里看漫画的平腹问道,

“你有看到田啮吗?”

“田啮啊,”平腹从书页上抬起头,“想起来了!他回房间拿枕头,说要来客厅睡觉!”

“好的,那我去找他。”

因为一切不对劲是从斩岛与田啮外出执行任务,在准备回程时却意外昏迷的那天开始。那晚田啮将斩岛带回来的时候,自己不在现场,他被一个顽固的亡者缠住了。等佐疫回到狱都,斩岛已经被肋角先生与災藤先生带去医院了。

所以直接向田啮询问当时的情况,也好过自己无效率的胡思乱想。

他们的卧室离客厅不远,很快,佐疫就在门口等到带着枕头昏昏欲睡的田啮。通过他简短的描述分析着,可以说一切都很正常。是劳累过度,或许前天晚上没睡好,运气不好受到一点诅咒感染,甚至——踩空从阁楼掉下去摔晕这件事也是可能发生的。虽然有点对不起斩岛,佐疫想到这忍不住笑了。

眼前浮现动作谨慎的像猫一样的斩岛,在黑暗的环境一步一步扶着墙摸索着道路,却意外踩到易碎木板的模样。

“那没事了,我现在去医院看看他,可能会迟点回来。”

“佐疫,”田啮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情绪起伏,只是接下来的那句没入客厅喧闹气氛中的话语,他听出了一丝严肃的意味在里面。

“你知道的吧,这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
佐疫没有回话,在弯腰穿靴子时他就在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回避不了的问题,只是直到他顶着寒风伫立在医院楼下也没能得出结论。他抬头仰望着高楼微亮的那间病房,这时才开始欣慰自己的不安终于将要随着白昼的阴云暂时消散了。明天不是斩岛一个人孤军奋战,而且,保温杯里的热茶也将代替午时半凉的水,替他们驱散今夜的寒冷。

当然,这个前提是斩岛没瞒着看护悄悄从病房里溜走。

佐疫无奈的独自笑笑,没有选择直接走进医院大门,而是往旁边的空地走去。他清楚如果明天有重要的任务,斩岛大概率会找地方进行锻炼,并携带着如同自己分身的金切磨炼刀法。

果然,穿过医院附近的树丛后,他遇见了挥舞着武士刀的黑发青年与他背后朦胧的月。佐疫将保温杯与晚餐放在身旁一丛枯草上,没有立刻上前打招呼。他明白脚下树枝细微的卡嚓声响,足以让听觉敏锐的斩岛察觉自己的存在。

“还是老样子吗?”佐疫踏着月色走近斩岛,将斗篷的绳结系紧。

“是的,拜托了。”

“我们尽快结束吧,”佐疫笑着,将手枪装上子弹。“还有晚饭要吃,可别让它们冷掉了。”

斩岛则是转过身直面佐疫,将下一秒劈向他的刀当作回答。

之后斩岛回忆起月光下他们的这次交手,觉得他当时应该将怪病发作的那天起,心中隐约的不安与佐疫说清楚的。只是一向不会慌乱的他早已习惯将多余情绪处理干净,从佐疫口中得知肋角先生也派遣他明日与自己一同前往时,斩岛便没有再想了。

当两个人坐在病房窗户前喝着茶闲聊时,偶尔钻心的刺痛他也用被茶水呛到或咳嗽给掩盖过去。对斩岛来说这已经是最轻程度的伤害了,基本不影响明天的战斗。更何况他已经给好友添了不少麻烦,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出行许可的斩岛,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。

“那斩岛,我们明天见,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。”

到了佐疫该回去的时间,他们在医院门口约定好明日见面的时间地点。在目送佐疫走远后,斩岛抬起头看着天空,已经看不见月亮了。天空仿佛暴雨将至。

他独自踏着黑夜走过长长的阶梯回到病房,将窗户关紧。听着窗外疾风的呼啸,将杯中仍旧残存余温的茶一饮而尽。

 
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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