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号培养皿里的怪物

你好,要和我一起捕捉亡者吗?(ps:洁癖严重)

【佐斩】礼物

(写在前面的一点话:

这篇文可能偏向全员向,是自己按游戏与漫画的印象试着描写的大家。

斩岛的时间观念与兴趣,是我在文中的私设(紧张)

狱都与人类世界连同的列车,是在漫画开篇绘制的狱都俯视图中,看到的衍生产物。

谢谢点进来观看的你。)




I

斩岛对时间只有一种模糊的概念。

简单的来说,比如当肚子饿的时候,那就应该吃饭了。在头脑最为清醒,握拳时充满力气的某个时间点,则是最佳工作时间。而在夜晚周围最安静的时候,那便是休息时间。所以在一间人类世界简陋的房间里,天微亮,他听见了树上鸟鸣睁开眼睛时,斩岛只能猜测,现在大概是黎明。这时候他有两个选择,继续闭眼休息,或起床推开窗户给房间通通气——因为昨晚刚下了一场大暴雨,为了不让暴躁的雨点跑进来,斩岛睡前将窗户关紧了。

他判断现在没有强迫睡眠的必要,自己很快就会清醒。于是斩岛将毯子掀开,一两秒的朦胧之间,他看见佐疫正坐在桌子前轻声翻阅着什么东西,看上去醒来有一会了。

“斩岛,早上好。”

“早。” 斩岛把薄薄的毯子叠好,放在沙发的另一头后,准备给房间通风。当他好不容易将顽固的木质老窗推开时,只听见哗啦啦几声,昨晚残留的雨水宛如阵雨般落下,打湿了他的黑发。一阵携着清凉水汽扑面而来的风,将斩岛发梢上的水滴吹落在佐疫的指尖上。佐疫将那滴水珠用手指轻轻抿去,帮斩岛将另一侧窗户固定好。

“还没到日出的时候,”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沉稳,只是此刻似乎带着一些笑意。佐疫将干净的毛巾递给斩岛,“用这个擦干吧。”

“谢谢。”斩岛接过毛巾敷在头发上,问道“现在是第几天?”

“今天是第三天,我想不出意外今天就有人会来接我们了……对了,刚刚我在看那几本漫画,意外的挺有意思,你要不要试试?”

佐疫的这个意见不错,现在自己确实也无事可做。于是斩岛也挨着桌子坐下,拿起其中的一本漫画,吃着昨天剩下的面包,就着窗外的光亮开始阅读起来。

佐疫与斩岛被困于人类世界已经两天了。

正常情况下若遇见狱卒断了联系,肋角先生会派其他人赶去支援。但这次情况特殊,是整个狱都与现实世界连通的轨道损坏了,并且原因未知,他们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。尽管身为狱卒没有生死概念,此次任务不算困难,斩岛与佐疫的实力与协作能力也深受信赖,但突然失去联系,或多或少会让狱都的伙伴担心。

消灭亡者的工作早已处理完毕,包括连日后的善后工作也共同完成了。这就是为什么,他们昨天甚至用了一天时间为大家挑选了礼物。而现在那一堆人类世界的东西,正挨着斩岛的金切零散的摆放在桌上。

选礼物这件事,是佐疫最先提出的,

“反正也没事做,要不要一起去给大家买东西呢?就像災藤先生那样,他在出差回来经常给我们送东西。”

斩岛点头同意,并且在第二天清晨六点,他便同平常一样穿戴整齐,守在公寓附近的一家挂牌上写着“十点营业”的书店门口,一个人耐心的等待开门——但他没能等很久。因为穿着白衬衫的佐疫,很快拎着早饭出现在同一条街的街角,准备将那只望着树叶发呆的黑猫与新鲜出炉的甜面包一起带回房间。

“忘记和你说了,人类是有时间观念的,还有——”佐疫说着,伸手将斩岛的帽子摘下,

“待会可能需要将外套也脱下来,这样在人类世界可能有点显眼。”

斩岛默默的听着,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一片面包咬住。随即低下头将外套的扣子解开,犹豫了一会,他没有脱掉。而是抬起头看着佐疫,示意好友评估现在这副模样是否正常一些。

“这样也可以,合格。”

佐疫后退一步,配合斩岛认真的打量了一番,随后举起热乎乎的早餐说道,

“距离开门还有一会呢,现在先回去。我还买了热牛奶,待会一起就着面包吃吧。”



II

对斩岛而言,等待一点也不难熬,他早已习惯屏息等待猎物。在当下或许可以称之为麻烦的事,是他们踏进店里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见的庞然大物——几排被各式各样的漫画塞得满满的巨大书架。

“对于平腹来说,这应该是不错的选择。”

佐疫随意抽出一本,颇有兴致的翻阅着,

“我们时间还很多,慢慢来吧。可以试着在漫画前几页的登场人物中找一找,比如说……这一本,要是有看到熟悉的角色,那就顺着作品编号找到后几位吧。”

“佐疫平常也会看漫画吗?”

“有时候平腹会拿给我看,倒是挺适合消磨时间。”

消磨时间,对斩岛而言似乎又是一个陌生的概念,从未出现在他三点一线的生活中。说起来,他与其他人好像有点不一样,锻炼是规程,不能特别算是为了“消磨时间”而乐在其中的事,除此之外,好像他也没有特别的兴趣。平腹的话,只要是有趣的他都喜欢,田啮会有固定吉他练习时间。木舌与平腹相似,什么都想尝试,不过似乎对下酒菜有着特别偏爱,而骨裂是比自己还要热衷于各式锻炼的人,抹本则喜欢在实验室做各种各样实验。这样想着,看着身旁佐疫专注于漫画的模样,斩岛也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薄薄的漫画,翻到第一页,试着读了起来。

他努力理清这些黑白画的故事逻辑还有其中的人际关系,中途佐疫好像有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什么,然后走向另一个书架。当斩岛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看顺利看完后,将漫画书合上抬起头,却发现佐疫正倚着书架看着自己。

“啊,”斩岛很快反应过来,今天他们不是专程来看漫画的,

“抱歉,我——”

“没事,我已经找到了。因为你看得很认真,”

佐疫的声音很轻,“所以我也想看看。”

听罢,斩岛立刻将那本漫画递给佐疫,但佐疫并没有接过去。

“待会要是有时间再回来看吧,现在一起去给抹本选图鉴,怎么样?”

“我记得,”斩岛说道,“上次他提过想要一本药用蘑菇图鉴。”

“这样的话,和漫画比起来简单多了。”

虽然说要在琳琅满目的图鉴中,选出药用分类最为丰富的一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。但这次在一位熟知药物的店员帮助下,他们很快就在茫茫书海中选出最合适的图鉴,任务完成。

书店意外的占用了不少时间,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不需要再等待了。当他们拿着笨重的图鉴与漫画向热情的店员道谢后,走出书店时快到正午,对面的吉他店已经开门了。

一位年轻人正擦拭着玻璃窗内展示的吉他,店门挂着的风铃正在叮当作响。

“吉他的话,田啮肯定是不需要的。”

佐疫望着橱窗各式各样的吉他说道,

“不过我不太懂吉他的配件。”

“吉他谱怎么样?就像你弹钢琴时经常摆在上面的书。”

斩岛回忆着,平日弹吉他的田啮似乎只是随心练习,没有备着一本这样的书。

思路对上了。于是他们推开门,有了前一次选礼物的经验,佐疫直接向那位年轻人告知自己的需求,而对方给的建议正好也是一本吉他的曲谱书。在佐疫与店员交流的过程中,望着墙上五花八门的吉他配件,斩岛松了一口气,很明显这次的难度小多了。结账时,看到这两位客人手中还拿着几本书,店员额外送给他们一个结实的纸袋。

佐疫接过纸袋,打开,斩岛随后将厚重的图鉴,几本漫画还有曲谱书依次放进去,随后从佐疫手中接过袋子拎在手上。推开店门,依然是风铃清脆的叮当声响,只是传来了阵阵初夏的蝉鸣。

时间似乎已经过了正午。


他们应该是挑了合适的时间。

在下午这个时间点,在商店街晃悠的人很少。如此一来,他们即有功夫能精挑细选,还能省去排队结账的时间。最后还能一起带着东西早点回去,等月亮出来了,两个人再一起出门吃点简单的晚饭——佐疫最开始是这样想的。

只是已经一个小时了,站在酒柜前的斩岛仍然认真盯着每瓶酒的颜色与造型,似乎试图从回忆里将木舌平日手中随时都在更换的酒瓶,与面前的某一瓶对上。平常会阻止木舌过度饮酒的佐疫很清楚,木舌只要是酒都来者不拒,更何况这是他们特地为自己带来的,性格温和悠然的木舌,不管怎样都会笑着收下。

“可能是因为与其他人相比,他对人类世界比较陌生吧。”

佐疫将装着书的纸袋放在地板上,坐在店里的椅子上想道。所以此刻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,斩岛比往常更为谨慎。佐疫看着斩岛的背影,不禁有些好奇: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天,初来乍到的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看待自己呢?习惯了等待的他,有没有等到什么呢?

“佐疫,”他的回忆与思绪被打断了。斩岛回过头,手里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酒杯,“你觉得这个怎么样?”

“酒杯吗?”

“上次平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,这个正好补上。”

“好主意。”

佐疫拎起身旁的纸袋,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过去,将斩岛挑选了好一会的酒杯放在手中把玩。酒杯就他们的手掌来说算是偏大了,而且有点沉甸甸的,但对于身材高大的木舌而言一定手感极佳。

“辛苦了,我想木舌一定会喜欢的。等回去的时候,我们一起和他喝几杯,聊聊在这里看到的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斩岛从店员手中接过装着酒杯礼盒,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纸袋中。现在木舌的礼物准备好了,骨裂的那份则毫无疑问该从运动用品专卖店里挑选。

在十字路口处,佐疫说着为了节省时间,锥华小姐与绫子小姐的礼物由他去买,同样要是看到有合适肋角先生与災藤先生的礼物,他也会一起带来和斩岛汇合。

“那待会就在那边树下的椅子上见吧,要是你选好后我还没回来,就麻烦等我一会。”

说完便转身离去,留下斩岛一个人面对小哑铃与绑腿沙袋间犹豫不决。考虑到骨裂作为运动健身的狂热者,哑铃这一类应该不用自己准备什么,但人类训练用的绑腿沙袋,对同样习惯锻炼的斩岛来说都是新奇的东西。在得到店员允许后,他撩起裤腿,将试用品沙袋佩戴于脚踝处,试着走动几下,立马敲定这绝对是最适合骨裂的礼物。

因为这次是挑选自己较为熟悉的东西,相对之前要快上许多,半小时后,心愿已偿的斩岛便坐在之前约好的长椅上,等待佐疫回来。

斩岛不知道等了多久,他听见蝉声弱下来了,还看见一只白色的猫,伴着一段他很熟悉八音盒的旋律,轻盈的踩着地面上的点点光斑,晃着毛茸茸的尾巴,安静的坐在他左手边一家装修整洁的店铺门口,似乎在等主人开门。透过玻璃窗,斩岛能看见展示柜上摆放着几个四四方方的小盒。而在它们之中,有一个盒子的盖子打开着,旁边有像发条的东西在打转。吸引斩岛的声音,正是从一个浅蓝色的盒子里传出来的。

他仔细听了一会,回想起这是一个月色温柔的午夜,佐疫曾经弹奏过的一首曲子。望向人群,熟悉的身影还未出现,而那只小猫也正盯着自己,好像在请求他帮忙开门。

于是斩岛答应了猫咪的请求。斩岛推开店铺的门走了进去,又过了半小时左右,当他推门离开的时候,口袋里却多了一个计划之外的小玩意。

“斩岛——”他听见了佐疫的声音,他正坐在长椅上逗着先前的那只白猫,

“抱歉,让你久等了。我的东西已经买好了。”

“我也是,现在回去吗?”

“……你在那家店买了什么东西吗?”佐疫偏过头,好奇的看着斩岛。

“没有的。”顿了几秒,斩岛下意识想要扶正帽子,或将帽子压低,当手指触到被太阳晒得暖和的头发时,他才想起今天没有戴帽子出门。看着斩岛不自然的小动作,佐疫猜到了什么,他微笑着抚摸白猫,没有继续询问斩岛,而是将话题转到晚饭上去了。

“待会一起到公寓附近的料理店去吃东西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一阵急促的敲窗声让他缓过神来。斩岛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漫画早已翻到最后一页,停留在一个人物大大的笑脸上。他与佐疫一同朝从窗外望去,看见了那辆悬浮在空中的列车。而车上的工作人员,正一脸歉意的为他们打开车门。

“不好意思,久等啦。这次维修意外用了很长时间。而且接下来的路程要比以往要长许多,请做好准备。”

踩在窗沿上,斩岛将装满礼物的纸袋子递给先一步上车的佐疫,随后在车厢上站稳,列车缓缓地启动,朝着太阳升起的一侧驶去。

他们肩并肩坐在微微摇晃的车座上,佐疫欣赏着窗外的风景,斩岛握着口袋里的八音盒,沉默不语。他无意间瞥到纸袋里的漫画书,回忆起书店里的那一幕。这才想起来,昨天他们吃完晚饭后就直径回去了,佐疫没有折回书店将那本漫画书看完。

“昨天忘记了。那本漫画书下次我帮你买回来吧,我记住名字了。”

“漫画?”

“就是你昨天想看的那本。”

“啊,那个啊。不用特地去买,我已经看到更有意思的东西了。”

“……这样。”

车厢内再次恢复沉默。

过了一会,在太阳透进来的暖光中,他听见佐疫对自己说着话,

“你困了吗?”

斩岛下意识摇摇头,不过他确实有些困意。可能那些摸不清的思绪是因为这几日睡眠不规律,他困了,不清醒,脑子不像平常正常运转所导致的吧。这样想着,斩岛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,示意佐疫伸出手,随后将八音盒放在他的手心中。

“这个……是昨天买的,我想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
“谢谢你,正好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,那作为回礼——”

佐疫接过八音盒放在膝盖上,握住将斩岛还没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,轻轻的翻过来,露出手腕,

“我帮你戴上吧。”

佐疫为斩岛选的礼物是一块手表。黑色的表带,纯白的表盘,安静转动的指针。

对他而言,这确实是个挺有意义的礼物。

注视着手表几秒,斩岛正要开口对佐疫道谢,却看见他将食指放在唇上,视线移向窗外。斩岛顺着方向看去,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下,他看见两只展翅高飞的鸟。它们正拍打着羽翼,轻快的掠过面前的车窗,留下一片洁白的云。

目送它们离去片刻,佐疫将斩岛的手轻轻放在座椅上,

“睡一下吧,还要好久才到呢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到了我会叫醒你的。”

这时候似乎不需要说什么。

于是斩岛闭上眼,寂静的车厢内,他听见了八音盒温柔的旋律,还有手表指针微微转动的声音。

斩岛听的很清楚。

很快,他的思绪连同列车的轰鸣的汽笛声一起,慢慢的,消逝在远方渐浓的白昼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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